满穗做了一个梦,梦中没有大旱,没有豚妖,也没有吃人的兽。
金色的小麦随风摇曳,占满了爹爹那十五亩地,一望无际的金色印在爹娘,弟弟和奶奶脸上。
笑洋溢在每个人脸上,满穗也笑起来。
爹爹拿出了爷爷的木箱,从中拿出支架,满穗也拿起竹签穿起了小人。
爹爹点起篝火,照亮了周围人的脸。
爹,娘,弟弟,奶奶,红儿,翠儿,琼华,鸢......还有良。
......良看着怀中的满穗,十岁大的孩子,虽说没长开,但还是能看出几分长大后的样子。
良将满穗抱到一边的床上,盖好被子,从角落里的木箱子中拿出几个小人。
就着满穗轻微的呼吸声和顺窗洒下的月光,良又剪出一个小人。
一个满穗的小人。
等了两年,良终于能看着满穗,剪出一个属于她的小人。
良想绘写一个影子戏,一个满穗与良的影子戏。
月光如水,洒在每一个入梦人的脸上。
梦中,良似乎又看到了一块驴皮支成的白幕,满穗坐在一边,自己在另一边。
红儿,翠儿,琼华三个孩子聚精会神的看着白幕。
篝火的光照在白幕上,照在几人脸上。
良听着,穗唱着。
“白袍——乌甲素包巾!
丈八蛇矛——手内握哎~今与~吕布~去交战,贼命难逃张翼德儿啊~”一夜好梦。
......贵躺在破庙的干草上,在与满穗分别后,贵失了魂般的在客栈周围绕了好几圈。
贵记得,自两年前的那个番薯,穗儿便变的格外懂事。
“爹爹,你把我卖了吧。”
贵听到穗这么说。
“穗儿!
这.爹爹,你把我卖给良爷吧。”
未等贵说完,满穗接着说道。
“还有‘传家宝’,”满穗低着头,“爹爹,别去太远好不好,我...我怕,怕你回不来。”
几滴眼泪落在地上。
“良爷是个好人...别说了!
你这娃子,你知道他怎么就是好人!
现在世道这么乱,要是...要是!”
满穗抬起头,眼角带着几滴泪珠,“那爹爹呢?爹爹去远了,还能回来吗?”
“明明爹爹说过,要看着我和弟弟长大的。”
贵看着穗没有说话。
贵知道,自己在良那当的东西每次都比寻常当铺贵上几百文钱,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。
较那些人牙子,良无疑是一个好选择。
在某些时候,贵也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。
但穗是自己的孩子,是她娘身上掉下来的自己的女儿。
贵曾经想,无论遇到什么,只要有地,自己努力,就一定能过好自己的日子。
所以,为什么?贵看着带泪的穗儿,眼角也泛出几滴泪花。
这是贵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一个人的无能为力。
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?
人靠卖出自己的孩子才能勉强生存?是喜怒无常的老天爷,还是一首处于被体谅的官老爷,又或者是一生都见不到的万岁爷。
贵不知道。
贵躺在干草上,久久不能入睡。
月光洒下,照在男人脸上。
梦中似乎下了一场大雨,小麦又长出新芽,贵转头一看,十五亩地,满地都是金色的麦穗。
小说《明末千里行:新生》试读结束,继续阅读请看下面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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