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六强压下快要跳出喉咙的心,眼睛却不舍得从相柳身上移开。
“我这不是想大人了嘛...好吧,算是有事,不过我也给大人您带了礼物。”
小六说着,又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瓶子,比起昨日的大了不止一倍。
相柳有些愕然,这个人,倒是很有意思。
他接过这个大了不止一倍的葫芦瓶子,晃了晃,听着像是装了满瓶子的丹丸。
随意地倒出两颗扔进嘴里,是桂花味的,效果很不错。
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玟小六看相柳心情好像不错,便凑到他身边去。
“我找大人去看海啊,顺便摘点灵草回去,换点钱给家里兄弟娶媳妇。”
相柳斜睨了一眼玟小六,手一挥,就同她一道上了毛球的背。
嗯,看在这瓶子毒药的份上,也不是不行。
玟小六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性子,在毛球背上是这摸摸那揪揪的,时不时还悄咪咪的靠近相柳,想着摸摸小手,投怀送抱什么的。
只是没成功罢了。
以毛球的速度,从清水镇到东海,不过是半日的功夫。
此时,天边的太阳正在西沉,与海面相交,天空与海面都染上落日的光晖,海天一色,波澜壮阔。
相柳与玟小六行走在海面上(相柳带的,不要质疑小六这时没有妖血),静静地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。
“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,生命就很可贵。”
相柳感叹道。
玟小六听着这句话,此时的相柳仿佛和前世重合到了一起,她往前一步,牵住相柳的手,专注地看着他。
“生命什么时候都很可贵,这样的景色也很可贵,但能一首和你一起看,对我来说,才是最可贵的。”
或许是玟小六说这句话时的目光太深情而坚定,相柳有些沉溺于这醉人的眼神中,没有放开玟小六的手。
————金乌西沉,皓月升空。
相柳下海捉了好些鱼虾,玟小六则架起了火堆,预备着大展身手。
不是她自吹自擂,前世为了给相柳做各种精致且好吃的毒药,她可是深入地研究了厨艺,小小地烤个鱼虾而己,不在话下。
玟小六熟练的翻着面,一边往烤鱼上撒着一些粉末,估摸着己经烤好了,递给相柳。
相柳挑挑眉:“这是什么?”
玟小六“嘿嘿”一笑。
“这可是我为大人特制的调料,撒上这个,可好吃了!”
相柳不置可否,接过烤鱼,姿态优雅得仿佛是在什么宴席上,吃着山珍海味。
“尚可。”
玟小六才不计较相柳的口不对心,他说尚可,那必然是觉得很不错了。
“可惜没有酒,倒有些辜负这美景美食。”
“这有何难!”
相柳随意一翻手,一个酒壶就出现在他掌心。
“你烤了鱼,那便来尝尝我带的酒。”
酒液甫一入口,玟小六就忍不住赞叹。
“这桃花酿真不错,入口香醇,浓而不烈,好酒!”
桃花酿不烈,却很是醉人,以玟小六的酒量,也不过喝了半个时辰就醉醺醺的了。
相柳好笑地看着眼前人,却不想,喝醉的玟小六看着活生生在眼前的相柳,眼泪“唰”地就流下来了,整个人扑进了相柳的怀里。
“相柳,我好想你!”
“你不要死......我不要你死......”玟小六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,唯一听着的相柳眸色渐深。
他擒住玟小六的下巴,瞳孔渐渐变化,变成红色的竖瞳,紧紧地盯着玟小六的眼睛。
“你是何人?”
“玟小六。”
“相柳是你什么人?”
“他是我此生,唯一爱过的人......”相柳眼睛倏地睁大,他没想到,会问到这个答案,擒住玟小六下巴的手没控制住,用了点力,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了一个红印。
相柳沉默了半晌,放开玟小六,看着火堆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玟小六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己经不在海边了,而是躺在回春堂自己的床上,手里还攥着一株灵草。
昨夜酒醉后的种种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现,她好像,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?
玟小六双手捂脸,没脸见人了!
怎么就这么喝醉了,还跟相柳表白了!
羞死人了!
不过......后来,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?
怎么记不清了?
玟小六看着手中的灵草。
应该......不是什么不好的话吧?
算了,相柳都记着她说过要找灵草,还特地给她找了一株带回来,想来不是什么坏事。
这一株灵草价值不菲,别说是下聘了,剩余的银子,还能给麻子和春桃办一场像样的婚礼。
老木脸上的担忧总算散去,又像往日里一样整日笑呵呵的。
然而,忧愁是不会消失的,它只会转移。
玟小六郁闷地祸害着河边的杂草。
相柳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,只让毛球隔几日来回春堂取药。
不管她是让毛球带话也好,到山里扯着嗓子唱歌也罢,相柳始终不见人影。
她那天到底说了什么?
怎么就让相柳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?
玟小六烦躁地抓起一把石头,随意扔出去。
石头落到草丛里,好像砸到什么东西。
她犹疑着走过去,面色有些纠结。
该不会……草丛里正躺着一个浑身脏兮兮,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……好吧,真的是涂山璟。
玟小六定定的看着涂山璟好一会儿,还是决定要救他。
一来,她到底不是个见死不救的性子。
二来,她与涂山璟毕竟相交多年,前世种种,是她自己认不清自己的心,与涂山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。
就算只作为朋友,也不能见死不救吧。
只是,这次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,事事亲力亲为,再让涂山璟对她产生依赖了。
玟小六抱起涂山璟,脚步飞快地回到回春堂。
“老木,麻子,串子,来搭把手!”
老木几人正在正堂里忙活着,听见玟小六的呼喊声,忙不迭地跑出来,就看到他们的六哥抱着个脏兮兮的乞丐跑进来。
“老木去取我的药箱,麻子去打盆水来,串子拿把最大的榔头来!”
几人赶忙去拿东西,玟小六将涂山璟抱进正堂,放在病床上,然后小心翼翼地撕下他身上与血肉黏在一起的衣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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